魯白雜燴

 
配對：25＆34
前篇：【舞駕/25】你喔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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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舞駕家的孩子很早就不相信有聖誕老人。
　　畢竟他們沒有可以假扮驚喜的父母，況且三郎生日就在平安夜，聖誕節基本上是當生日來辦。

　　但、不知是對弟弟們感到虧欠，還是他本人就是毫無章法可言，今年舞駕三郎表示要捐出自己的生日願望。

　　「四郎、五郎，」三郎拎著兩個手作襪子喜孜孜的說，「你們就把想要的禮物寫在這個襪子裡，聖誕節一早就會有禮物哦！」

　　四郎明顯嫌惡，「我們都國中了，要玩這個早十年就要玩了。」

　　倒是五郎十分配合，提出非常實際的問題，「有沒有金額限制？」

　　「沒有哦，啊但是不可以直接寫金額！」
　　對四郎大聲咂舌的行為，三郎抬起手抹了抹他的臉，繼續跟五郎耳提面命，「就寫你們真的想要的東西就好了！哥哥們會…不對，聖誕老人會達成你們的願望喔！」

　　「…對，聖誕老人無所不能喔。」
　　二郎憋著笑附合，「好啦、 太晚了，差不多也要睡啦。」

　　聽到關鍵字的舞駕一郎如夢初醒，「那大家回房間吧！」

　　眾人鳥獸散，二郎慣例得檢查完門窗才要回房，卻發現五郎亦步亦趨跟在身後，「怎麼了？」

　　「真的什麼都可以嗎？」

　　二郎摸摸弟弟的頭，和藹的說，「什麼都可以哦，僅管寫吧！」

　　得到了肯定的答案，五郎蹦跳著回房，沒往床上倒，反而坐到書桌前振筆疾書。

　　已經床上躺平的四郎看他這樣也好奇了：「你想好了？你要整套的義式廚房還是和菓子吃到飽？笑那麼賊，一定是很過分的要求。」

　　「那種東西等我賺錢了自己買就好。」
　　五郎很有志氣，「雖然可能真的很過分沒錯…對那個人來說。」

　　四郎湊近看，白眼差點翻到天靈蓋，「…你這沒藥醫的大迷弟。」

　　「你就不要學我！」五郎惱羞。

　　「誰要啊！」接過五郎拋來的筆，也坐到書桌前，「…對那傢伙的話，這樣寫還差不多。」

　　放在襪子裡的願望隔天被悄悄收走，一日無事，但晚上從三郎房間傳來的喧嘩聲，讓弟弟們各自從床上探出頭相視而笑。

　　很快到了聖誕夜，舞駕家也不免俗擺起花花綠綠的裝飾物，聖誕派對在晚上七點開始，當然、還有不請自來的來賓。

　　「噢！」
　　小倉一進舞駕家便發出讚嘆，「布置得有模有樣嘛！」

　　「啊、聖誕老人！」
　　「沒有帶禮物的聖誕老人！」
　　「只有體型像的聖誕老人！」

　　「還是這麼沒禮貌啊臭小子們！蛋糕、我買了兩個喔！給我全部吃完啊！」

　　「吃不完啦！」一郎接過蛋糕，笑笑警告，「下次再買這麼多你自己吃哦。」

　　「哈哈，不會有下次了可惡！」

　　這位小倉叔是舞駕父母的好友，主要功能是提款，一生致力於開黃腔，卻被委託看顧五子的任務。

　　而僅管被言語攻擊，三個弟弟又很愛發明神秘料理逼他品嚐，小倉叔還是不負所託定時過來看看巡巡，逢年過節更是不會缺席。

　　「嘛不過小倉叔出現的話，爸媽又不會來了吧？」
　　剛被五郎從廚房趕出來的二郎，一刻不得閒的開始分裝飲料。

　　「小倉叔你該不會把我們爸媽怎樣了吧？」
　　從頭到尾都是窩在沙發打電動等開動的四郎飛來一句。

　　自動自發拿啤酒的小倉覺得憤怒，「我明明很認真在照顧你們，為什麼還要被懷疑啊！」

　　「那為什麼會在我們家冰箱冰啤酒啊！這邊只有你能喝吧！」
　　這邊是生氣了的一郎，「而且這樣蛋糕冰不下了啦！」

　　「啤酒當然要喝冰的啊！！」

　　「居然還理直氣壯？」
　　二郎不可置信搖搖頭。

　　「吵死了！等等讓你們喝一口啦！」

　　「不要～難喝死了！」
　　五郎捧著烤盤出來，「雞腿好囉，開飯！」

　　「等一下！」
　　廚房傳來三郎的叫喊，「我的麻婆年糕也好了～」

　　「欸？」四郎一臉嫌惡，「平安夜不是吃那種東西的時候吧？」

　　「因為不小心買了太多年糕嘛…」
　　三郎委屈的說，「還不是小四也去了商店街的特賣，現在年糕多到可以當主食的地步了。」

　　「那麼、」
　　一郎彬彬有禮的將碗筷遞給小倉，「請嚐嚐看。」

　　「又是我？！」
　　小倉怪叫，「為什麼不是叫我吃五郎作的雞腿！」

　　「新品的習俗就是長輩先用，對吧？」
　　二郎幫小倉裝好滿滿一碗麻婆年糕。

　　兄弟們異口同聲，「對～的！」

　　「受不了你們…」
　　小倉悲痛得吃了一口，「唔？…意外的好吃。」

　　「對吧！」三郎大受鼓舞。

　　「太好了，」四郎拍手，「那今天大家就把這碗東西吃光光，然後誠懇的稱讚三郎，作為三郎的生日禮物吧！」

　　說完四郎以身作則吃了一小口，對三郎比了讚的手勢。

　　「欸、等一下，」三郎震驚，「就這樣？真的？就算是我，對生日還是有一點期待的啊！而且你一點也不誠懇吧？」

　　「二郎，這雞腿給你，」
　　五郎蹭到二郎身邊的固定席，「趁熱吃比較好吃哦～」

　　「不對、年糕不快點吃才會黏成一大塊啊，先吃我的才對吧！」

　　「三郎也快吃雞腿吧！」
　　一郎抓了一支砸到三郎碗裡。

　　「這個麻婆跟啤酒很對味呢～」
　　小倉猛吃麻婆年糕，大滿足中。

　　「…你們都好敷衍～～～」

　　在舞駕家的平安夜，欺負壽星才是傳統。

＃

　　禮拜六早上，舞駕三郎頭戴漁夫帽，後背包裡塞滿零食，一副要去攻頂的氣勢，「那我出門啦！」

　　「路上小心唷～」

　　熱烈揮手後四郎關起門，轉身回房補眠。

　　上鋪的五郎睡眼惺忪，「三郎去哪啊？這麼早。」

　　「去幫我買遊戲，今天是發售會。」
　　四郎打個哈欠，「現在去的話，應該下午就可以回來…我要睡飽一點，今天要通霄破關！」

　　「什麼啊、」五郎笑，「才這樣啊，還以為你的願望很驚人。」

　　「哼哼、我這叫充分利用。」
　　四郎相當得意，「這種活動太吃力，要是去了哪有生命玩遊戲？整個假日都浪費了。」

　　「是嗎…啊！安靜安靜！」
　　五郎突然叫道，「抱歉，我要裝睡了！」

　　四郎愣了半秒，恍然大悟，「一早就開始啊，真有精神…」

　　上鋪傳來五郎呼呼呼的憋笑聲，與此同時有人敲了房門，清脆的三聲響後還等了幾秒才開門進來。

　　「少爺，早餐已經準備好了。」
　　進來的是穿著襯衫戴眼鏡的二郎，他畢恭畢敬彎個身，「現在來服侍少爺更衣。」

　　「執事先生，」四郎撐著頭看戲，「閒雜人等需要迴避嗎？」

　　「啊、那真是幫大忙了！」二郎笑得很應酬，「不介意的話，您可以使用隔壁的空房，房主人應該下午才會回來。」

　　「我當然知道，那傢伙還是我派去的耶！」
　　四郎跳下床，「你們要玩到什麼時候？今天為止嗎？」

　　二郎推推眼鏡，「您說什麼呢？侍奉少爺是終生的責任啊！」

　　「啊是嗎？那就加油吧～」
　　聽不下去的四郎甩門離開。

　　對著門口微微頷首後，二郎對著上鋪伸出手，「少爺，來吧。」

　　五郎趴在床沿看著精英氣息濃厚的二哥，有點傻了眼，還順過幾口氣才能擺出大少爺的跩樣，頤指氣使得讓二郎給自己挑衣服。

　　不過鑒於他的品味實在慘不忍睹，五郎最後還是自己處理衣著。

　　早餐是二郎手作的火腿炒蛋，賣相和味道都有待加強，五郎甚至還咬到蛋殼，五郎不作聲，默默把東西吃完。在用餐後茶時，執事先生問，「少爺今天有什麼打算呢？」

　　「嗯～陪我隨便逛逛？」五郎口加上一句，「但是不要戴眼鏡。」

　　「好的，」執事拿掉眼鏡，「還有什麼要求嗎？」

　　五郎盯著人的臉好一陣子，「兩個人的時候，你還是回復成二郎就好了。」

　　原本掛著禮貌微笑的執事突然垮下臉，「限時一天的執事與少爺還加這種設定？你其實不想玩吧！我昨天找眼鏡襯衫找多久你知道嗎！」

　　他一步竄到五郎身邊，把人抓來狠命揉，「我真的會殺了你喔！還有、下次三郎又要玩這種遊戲我一定、一定要阻止他！」

　　五郎拍著二郎的手臂求饒，「還是執事與少爺的設定啊，只是我不想要你太累嘛！」

　　聽他這樣講，二郎不由得放鬆了力道，「好好、謝謝少爺，抱歉我踰矩了。那麼少爺今天想去什麼地方？需要先排定一下行程。」

　　「不用，今天依我的步調走，你跟著我就好。」
　　五郎反圈住二郎方才還箝制著的手，「這是我的願望，你到１２點前都是我的。」

　　二郎哭笑不得，「怎麼說得像在跟魔鬼交易？」

　　「對、結束後就送你我的靈魂，」五郎甜甜一笑，「超划算吧？」

　　「…追加了惡魔的設定嗎？少爺真的很愛看漫畫呢。」
　　二郎戴上眼鏡，恭敬欠身，「那我們準備出門吧，少爺。」

　　他們去了市中心的商場。
　　看了電影，恐怖片，旁邊情侶尖叫連連，而他們只是嘴呈Ｏ型思考劇情，大半時間的驚愕是被觀眾嚇的；跑到美食街人擠人，桌上擺了日式西式甜的鹹的，有鮮奶油點綴的汽水也有謎之蔬菜汁，少爺吃了不喜歡的全進了執事肚子；漫無目的閒逛，到最後才依依不捨選搭摩天輪，只因這是開放到最晚的設施。

　　車廂緩緩上升，五郎興致勃勃望著窗外，不斷丟出話題，二郎卻鮮少回應。

　　孩子回頭想表達不滿，這才看見自己二哥臉色鐵青。
　　「…怎麼了？不舒服嗎？」

　　「沒事，」二郎虛弱的笑，「只是我的懼高症好像比我想像得還嚴重呢。」

　　五郎愣愣，想坐到對方身邊被拒絕。

　　「這樣車廂會傾斜…」

　　五郎哭笑不得，退而求其次，「那你握我的手。」
　　二郎照作，發涼的指尖微微顫抖，見他這樣，五郎怯怯抱歉，「對不起，我真的忘了…」

　　「是我要道歉啊，」二郎笑笑，「這麼沒用的執事先生。」

　　五郎低著頭，「如果我早點跟你討論行程就不會這樣了。」

　　二郎看著進入自責模式的弟弟，勾起嘴角。
　　「…啊、五郎你看，」他往前傾，「如果這樣把眼睛閉上，手握著手，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嘛！」

　　「…二郎你知道什麼叫鴕鳥心態嗎？」

　　二郎低頭怪笑。
　　他看起來似乎鎮定了些，不過五郎知道這只是表面，他們已經漸漸爬升到最高點，二郎抓著自己的手也越握越緊。

　　「哪、說點什麼吧？」二郎有點沙啞。

　　「嗯？」

　　「不說點什麼的話，我心跳好大聲，好吵啊。」

　　「…什麼啊…」五郎忍俊不住，「那二郎你最近有什麼煩惱嗎？」

　　「欸？為什麼這麼問？」

　　「…只是隨便問問。」

　　這是說謊。
　　其實他觀察很久了。

　　二郎最近總會不自覺皺眉頭，就算臉是在笑，眉毛也彎彎的，不是從前放肆的樣子。

　　是不能跟我說的事嗎？
　　但五郎不敢問得如此直白。

　　「…讓五郎擔心了哪，」二郎把手握得更緊，「沒事喔，只是剛開學比較忙，過段時間適應了就好。」

　　看吧、果然他不會跟自己說。
　　因為很麻煩吧？要解釋的那麼多。
　　雖然還是一家人，可是他跟二郎已經不熟悉了。

　　「…可是我很感謝五郎喔，」
　　在五郎還悶氣的時候，二郎繼續說，「好久沒有這樣子玩了，雖然是五郎的願望，但我玩得這麼開心真不好意思。」

　　明明手還在發抖，卻還是溫柔的說著。
　　看著眼前難得示弱的、他幾乎無所不能的二哥，五郎剛剛萌芽的小脾氣又再次點點消去。

　　「…哪、明年也給我聖誕禮物吧？」

　　「…您在說什麼呀，少爺？容我提醒，再過幾個小時您的靈魂就是我的了哦。」

　　「現在不是少爺啦！」五郎實在很想抽出手巴他二哥的頭，「再說靈魂給你就給你，但是我的禮物還是要給我。」

　　「好霸道！果然是少爺呢！」二郎笑到肩膀一抽一抽的，「但即使不是命令，弟弟的願望我也會盡力滿足的。」

　　五郎頓了頓，雖然是自己想要的答案，卻覺得心裡沒來由的鬱悶。
　　他扁扁嘴抬起頭，見到二郎也笑意吟吟看著自己。

　　突然有點懂了。
　　為什麼會希望二郎快樂，會喜歡纏著他、想要碰觸他，就算完全擁有他一天還是嫌不夠。

　　看來他真正想要的禮物，是永遠都沒有資格開口問的東西。

ＥＮＤ

下一篇是竹馬！！我沒寫過竹馬主篇呢＠＠